CD47 又称整合素相关蛋白(IAP),属于免疫球蛋白超家族,是一种具有糖基化的跨膜蛋白,由胞外可变区、跨膜区和亲水羧基端胞内区构成,胞外区可结合的配体有整合素、SIPRα 和 TSP1。配体中的 SIRPα 主要表达于巨噬细胞、树突状细胞等细胞膜表面,二者结合后,通过传递“别吃我”的信号抑制巨噬细胞的吞噬作用。CD40 可调控自身免疫和恶性肿瘤。在自身免疫疾病中,CD40 过度刺激免疫系统,导致免疫系统攻击自身健康组织。而在恶性肿瘤中,CD40 则对免疫系统刺激不足,导致肿瘤细胞逃避免疫系统杀伤,造成肿瘤免疫逃逸。在肿瘤细胞表面过表达的CD47 可以帮助这些细胞逃避免疫细胞的监视和清除,因此 CD47 成为抗肿瘤新药开发的一个极具吸引力的靶标。大量研究表明,CD47 在不同类型的肿瘤中过度表达,包括骨髓瘤、平滑肌肉瘤、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非霍奇金淋巴瘤、乳腺癌、骨肉瘤、头颈部鳞癌,也见于部分肿瘤的干细胞,并与不良预后相关。这些肿瘤细胞通过高表达 CD47,与肿瘤组织浸润区的巨噬细胞(TAMs)表面 SIRPα 结合,激活“别吃我”信号,不仅逃避免疫系统攻击,直接导致 TAM 不但与肿瘤细胞和谐共处,而且还可通过促进肿瘤内血管增生、抑制效应 T 细胞等机制促进肿瘤细胞增殖和扩散。通过靶向 CD47 阻断该通路,恢复巨噬细胞的吞噬作用,杀伤肿瘤细胞已经变成近些年的研究热点。另外,由于红细胞膜蛋白 CD47 可以通过与巨噬细胞表面分子 SIRPα 相互作用抑制吞噬。当 CD47单抗杀死肿瘤细胞时,它们不可避免地引起红细胞凝集,继而引起红细胞裂解,贫血和血小板减少症已成为剂量限制性毒性因素。同时,CD47 单抗药物在到达肿瘤细胞之前就可能会被红细胞耗尽。虽然迄今全球范围内尚无 CD47 单抗获批上市,但据不完全统计,超过 30 家公司正在开发针对 CD47 及其配体 SIRPα 的药物,包括单克隆抗体、双特异性抗体、融合蛋白和小分子化合物等,其中 10 款以上已进入临床研究阶段,部分已进入临床研究Ⅱ期阶段,如吉利德公司于 2020 年 3 月收购 CD47 靶点先驱公司 Forty Seven的 Magrolimab。CD47 单抗目前研究进展较快,但严重贫血的不良反应需要重视,并需要进一步优化。2020 年 9 月,艾伯维公司与天境生物就 CD47 单克隆抗体Lemzoparlimab(TJC4)达成全球战略合作,通过差异化设计,成功避免了严重贫血。2020 年 9 月,Trillium Therapeutics 的 CD47 单抗 TTI-621,采用 IgG1 亚型也可规避对红细胞的毒性。
正常细胞的增殖过程受到一系列细胞周期蛋白(cyclin)和细胞周期蛋白依赖性激酶(CDK)的严密调控。肿瘤细胞一大特征是细胞周期调控紊乱,导致细胞生长不受控制,CDK 在细胞周期的启动和各个时期的转换调节中发挥重要作用。CDK4/6 是 Ras/MAPK、ER 和 PI3K/mTOR 等多条促生长信号通路的共同下游靶点。CDK4/6 通过与细胞周期蛋白 D(cyclin D)相结合,磷酸化视网膜母细胞瘤蛋白(RB),包括 RB1 和 RB 样蛋白 RBL1 和 RBL2,最终激活 E2F 转录程序,促进细胞进入细胞周期的 S 阶段。CDK4/6 抑制剂通过选择性抑制 CDK4/6,恢复细胞周期控制,阻断肿瘤细胞增殖。CDK4/6 抑制剂的成功与该激酶位于细胞周期中的位置和作用密不可分。通过靶向 CDK4/6 可以有效地控制细胞周期从 G1 期到S 期的转换。针对 ER 阳性乳腺癌,CDK4/6 抑制剂是目前最受关注的靶向治疗药物之一。2015年美国 FDA 批准辉瑞公司的首个 CDK4/6 抑制剂哌柏西利(Palbociclib)获批上市,批准用于激素受体阳性、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 2(HER2)阴性进展期乳腺癌的一线、二线治疗。2015 年 2 月 3 日,成为全球首个获批的 CDK4/6 抑制剂,对 CDK 抑制剂的研发具有里程碑意义。之后,利柏西利(Ribociclib)、阿贝西利(Abemaciclib)相继获批上市,批准用于激素受体阳性、HER2 阴性进展期乳腺癌的一线和后线治疗;2021 年曲拉西利(Trilaciclib)也获得 FDA 批准上市。
聚二磷酸腺苷核糖聚合酶(PARP),定位在细胞核内,是负责修复 DNA 断裂单链、保持染色体完整的关键酶。同时,PARP 是胱天蛋白酶 3(caspase3)的主要剪切底物,在细胞凋亡中也发挥重要作用。PARP 有 18种亚型,不同亚型间具有高度的同源性,结构相似,且能对包括组蛋白、RNA 聚合酶、DNA 聚合酶、DNA 连接酶等多种核蛋白进行聚腺苷二磷酸核糖基(PAR)修饰。PRAP 的酶活性对细胞稳定和存活至关重要,PARP 失活会导致 DNA 断裂增多,加速细胞不稳定。因此,PARP 抑制剂通过抑制肿瘤细胞 DNA 损伤修复,使 DNA 复制停滞,促进肿瘤细胞凋亡。PARP 抑制剂多与细胞杀伤性疗法(如放疗、化疗)联合使用,通过削弱肿瘤细胞的 DNA 损伤修复能力以增强抗肿瘤作用。此外,PARP抑制剂还可单药用于携带 BRCA 突变的恶性肿瘤(如卵巢癌、乳腺癌)时,通过“协同致死”作用实现肿瘤杀伤。其协同致死的原理为:PARP 蛋白通过与 DNA 损伤位点结合,募集 DNA 修复蛋白修复 DNA 损伤;PARP 抑制剂可结合 PARP 催化位点,使 PARP 蛋白无法从 DNA 损伤位点脱落,导致 DNA 复制叉停滞,复制中断;此时,细胞会激活同源重组修复(HRR)以应对这一错误,但在携带 BRCA 基因突变的细胞中,HRR 无法正常启动,从而导致 DNA 损伤扩大、细胞死亡。目前研究最广泛的是 PARP1、PARP2、PARP3 及其抑制剂。2014 年,首个 PARP抑制剂奥拉帕利获批用于治疗 BRCA 突变的卵巢癌患者,首次实现了 BRCA 和 PARP这一对合成致死靶点的临床应用。除奥拉帕利(Olaparib)外,目前中国获批上市的PARP 抑制剂还有 3 款,包括再鼎公司的尼拉帕利(Niraparib)、恒瑞公司的氟唑帕利(Fluzoparib)以及百济神州公司的帕米帕利(Pamiparib)。其中,尼拉帕利于 2017年 3 月经过美国 FDA 批准上市,用于复发性上皮性卵巢、输卵管或原发性腹膜癌的成年患者的维持治疗,也是目前获批的首个无须 BRCA 突变或其他生物标志物检测即可在临床应用的 PARP 抑制剂,适用人群更为广泛。
AKT 属于一类丝氨酸/苏氨酸激酶,又称蛋白激酶 B(PKB),是经典信号通路 PAM 中的关键分子。PAM 即磷脂酰肌醇 3-激酶(PI3K)- AKT-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信号通路,参与调控肿瘤细胞的增殖、分化和凋亡等过程,是抗肿瘤药物研发关注的重要信号通路之一。AKT 位于 PI3K-AKT-mTOR 通路的核心位置,有 3 种亚型:AKT1、AKT2 和 AKT3,三者具有相似的结构,均由氨基末端的 PH 结构域、中部的激酶结构域(ATP 结合域)和羧基末端的调节结构域组成。AKT 可以通过磷酸化多种激酶和转录因子等调节细胞功能,如:①磷酸化 TSC1/TSC2 复合体(tuberoussclerosis complex)后激活 mTORC(mTOR 复合体),可激活蛋白翻译,促进细胞生长;②AKT 通过下游多种途径对靶蛋白进行磷酸化而参与抗凋亡;磷酸化 BCL-2 家族成员 BAD,阻止其与 BCL-XL 结合而启动凋亡;③AKT 磷酸化转录因子 FOXO1,抑制其核转位而阻止其转录激活作用,AKT 激活导致核因子 κB(nuclear factor kB,NF-κB)抑制剂降解,增加核转录因子 NF-κB 核转位,激活其靶基因,从而促进细胞迁移和侵袭等。关于 AKT 信号通路异常激活的机制,目前认为与 PTEN 突变或缺失、AKT1/AKT2/AKT3/PIK3CA 突变或扩增等可能相关,AKT 信号通路的失调在复发性卵巢癌、乳腺癌和前列腺癌等瘤种中更为普遍。
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是一种跨膜糖蛋白,为酪氨酸蛋白激酶 ErbB 受体家族的成员,该家族还包括 HER2/neu、HER3 和 HER4。EGFR 受体的激活发生在特异性表皮生长因子(EGF)配体,如与 EGF 或转化生长因子 α(TGFα)结合后,这些配体会引起结构改变导致两种受体二聚化。在这一过程中,激酶结构域诱导酪氨酸磷酸化,通过下游信号传导通路导致细胞增殖的增强和凋亡障碍。EGFR 家族成员通过特定的驱动突变或基因扩增参与多种恶性肿瘤的发生和发展,特别是 NSCLC、胶质母细胞瘤、结直肠癌、乳腺癌和卵巢肿瘤。大多数突变的EGFR 可发生自体二聚体化,而不依赖于配体的结合,从而结构性激活了激酶的活性。值得注意的是,EGFR 突变发生于激酶结构域,即 EGFR 外显子 18 到外显子 21,以东亚裔 NSCLC 患者为常见;其中,EGFR L858R 点突变和 19 外显子缺失突变是最为常见的突变类型,约占 EGFR 突变的 90%。此外,EGFR 基因扩增也很常见,研究表明,高达 50%的 CRC 和 NSCLC 存在 EGFR 基因拷贝数显著增加。因此,这些突变可引发信号转导通路下游抗凋亡 Ras 信号传导级联的异常激活,进而导致细胞增殖不受控制和细胞凋亡发生障碍。目前抗 EGFR 药物主要包括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TKI)和抗 EGFR 的单克隆抗体(mAb)。小分子 EGFR TKI 与 ATP 竞争结合 EGFR 酪氨酸激酶的细胞内催化结构域,从而抑制 EGFR 自身磷酸化和下游信号传导。相反,抗 EGFR 单克隆抗体通过与 EGFR 的细胞外结构域结合,来阻断配体诱导的 EGFR 酪氨酸激酶活化。近年来,双抗与 ADC 的研发使这个经典靶点越来越受关注。
原癌基因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 2(HER2),即 C-erbB-2 基因,定位于染色体 17q12-21.32 上,编码相对分子质量为 185kD 的跨膜受体样蛋白。HER2 同其他 ERBB 家族成员均为具有酪氨酸蛋白激酶活性的跨膜蛋白,由胞外配体结合区、单链跨膜区及胞内蛋白酪氨酸激酶区三部分组成。HER2 蛋白主要通过与家族中其他成员,包括 HER1(EGFR)、HER3 和 HER4 形成异二聚体而与各自的配体结合。HER2 蛋白常为异二聚体首选伴侣,且活性常强于其他异二聚体。当 HER2 与配体结合后,主要通过引起受体二聚化及胞质内酪氨酸激酶区的自身磷酸化,激活酪氨酸激酶的活性。HER2 蛋白介导的信号转导途径主要有 RAS/RAF/分裂素活化蛋白激酶(MAPK)途径、磷脂酰肌醇 3 羟基激酶(PI3K)/AKT 途径、信号转导及转录激活(STAT)途径和磷酸酯酶 C(phospholipase C,PLC)通路等。HER2 的变异形式包括过表达、突变及扩增。HER2 过表达的发生率在乳腺癌中比例最高,在胃癌、结肠癌中阳性率依次降低。目前,获得国内外药监部门批准的针对 HER2 的靶向药主要有 3 大类:第一类是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包括来那替尼(Neratinib)、吡咯替尼(Pyrotinib)、拉帕替尼(Lapatinib)和图卡替尼(Tucatinib);第二类是大分子单克隆抗体,包括曲妥珠单抗、帕妥珠单抗和伊尼妥单抗;第三类是抗体药物偶联物,如恩美曲妥珠单抗(T-DM1)、Trastuzumab Deruxtecan (DS-8201)和维迪西妥单抗。这些靶向药的主要适应证为 HER2 阳性的乳腺癌和胃癌。抗 HER2 突变的其他药物及适应证的临床研究也在进行之中。
间质上皮转化因子(MET)编码合成的蛋白 c-MET,是一种可以与肝细胞生长因子(HGF)结合的受体酪氨酸激酶。c-MET 通路正常表达时可促进组织的分化与修复,当表达或调节异常时则可促进肿瘤细胞的增殖与转移。MET 通路异常激活存在于诸多实体瘤中,包括脑瘤、乳腺癌、结直肠癌、胃癌、头颈癌、肺癌、肝癌、皮肤癌、前列腺癌及软组织肉瘤等。MET通路的异常激活可以通过非 HGF 依赖性机制发生,主要包括 MET 14 外显子跳跃突变、MET 扩增、重排和 MET 蛋白过表达等。目前认为,MET 高水平扩增和 14外显子跳跃突变是 2 种可治疗的变异,在非小细胞肺癌患者中发生率约 5%。临床上的 MET 抑制剂分为 2 大类:小分子激酶抑制剂和单克隆抗体。小分子酪氨酸激酶抑制剂包括卡博替尼、克唑替尼和赛沃替尼等,以及部分多靶点激酶抑制剂。高度选择性的 MET 激酶抑制剂已经上市的有美国 FDA 批准默克公司的特泊替尼(Tepotinib)和诺华公司的卡马替尼(Capmatinib),用于治疗 MET 14 外显子跳跃突变的非小细胞肺癌。另外,强生旗下杨森公司开发针对 c-MET/HGFR 和 EGFR的双特异性抗体 Amivantamab,被证实在 MET 扩增亚组患者中比 TKI 耐药 EGFR 突变的非小细胞肺癌患者中活性更强;除用于治疗 MET 扩增,Amivantamab 也用于治疗 EGFR 20 外显子插入突变的非小细胞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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